为了让人们好好工作,管理学专家们经过了煞费苦心、漫长的讨论,管理这门学科也经历了泰勒制的科学管理、韦伯的组织理论、梅奥的人际关系理论、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威廉·大内的权便理论、德鲁克的目标管理和事业理论、戴明的质量管理、彼得·圣吉的学习型管理等历程。
不过,管理,往往是从企业管理者的视角来看问题,此时管理目标的重心不是被管理者的作为人的全貌的审视,而是基于企业这一市场组织形成的知识体系。
在哲学家那里,工作属于整体的人的一部分,更能从员工的、人的视角看待工作问题。苏珊·奈曼《为什么长大》一书中梳理了“工作”这件事儿在西方历史上的衍变,或许能为我们应当如何看待工作这件事儿有所启发。
以下是书中的梳理,我会挑重点的说:
古代/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时期:工作是努力或女人做的事,真正高贵的乃是沉思,沉思作为人类生活的最高形式,需要拥有闲暇才能得到,为此古希腊公民们不惜节俭度日也要过沉思的生活。
PS.这种思路和战争民族的思维模式有的一比,工作的事情交给战争俘获的奴隶,打仗的人则专心军事能力。
洛克:通过劳动证明劳动所得为私人合法财产。所以为早期资本主义的资产积累合法性提供了理论支持。
康德:行动赋予生命以意义,也同时形成一种责任。不需要工作的富人容易沉溺于寻欢作乐而蜕化,而每个人都具备进一步开发的能力也担负着进一步发展人性的责任。
黑格尔:我们自己的人性从承认开始,在围绕承认展开的斗争史中,工作的位置举足轻重。历史始于败者为奴的斗争,但主人的胜利并不能永久性保持,奴隶赋予主人以主任的形式,前者因而具备了鲜活的上帝形象。
PS.可见,是资产阶级的胜利、工业的胜利、科学的胜利、制造业的胜利超越了对冷兵器的战争阶层和传统地主贵族的胜利。奴隶从而翻身成为主人。
马克思:劳动的能力使人类有别于其他动物,是我们成为有创造力的生物。需要做的就是建立更高级的社会制度,从而解除劳动的异化,实现上午打猎、下午钓鱼,吃过晚饭后研究哲学的人的自由发展状态。
阿伦特:活动是人类必不可少的。劳动不仅确保了个体生存,也保证了生命的延续。工作则是其产物。劳动、工作以及行动,都代表着一种生的力量。劳动是非做不可的事情,是为了获得生存需要。工作则具有自由和神圣的性质,创造的是可以持久的东西,如桌子、艺术品。有死者通过作品、业绩和言辞而获得某种程度的长久,从而在宇宙中拥有一席之地。
卢梭:认为手艺人比如说工匠比起从事文化和艺术活动的人来说更能获得经济上的自由,因为后者往往要依附于权贵,而前者凭借自身的手艺就能一技在手吃穿不愁,从而在经济上的自由身会令其在人格上也是自由的。
保罗·古德曼:在其《荒谬的成长》中,他指出,吊诡的是,现代工作大多数谈不上荣誉与尊严,比如从事体力劳动者发现自己生产的是一些不合理的东西,从事教职者发现自己正受到教育机构压迫并与其宣称的教育目标相去甚远,谎言、奉承、煽风点火是很多人们的工作内容。现代工作是否具有创造性、实体价值已经不是最重要之事,反而薪酬、工作条件成为人们首要关心之事。
写到这里,我想,管理学的发展也需要符合时代特征吧。至少,在哲学家们的观察下,发现现代工作越来越被一种新就是好、老旧代表无用的思想观念所左右。比如上文中我们提到的35岁诅咒;
比如波伏娃在《成年》中所发现的:
“工人一旦变老就失去了自己的位置,因为实际上他从未真正占有过一席之地。他不但没有位置,而且也没有时间去争取他的位置。当他意识到真心的时候会陷入迷惘和绝望。”(PS.读到这里不由想起《北京折叠》里的男主,在时代浪潮面前,某些坚固的东西烟消云散了)
更为生动的例子是对产品的减龄化:年,通用电气、欧司朗、飞利浦等制造商在连忙太阳神卡特尔大会上约定,将灯泡寿命由原来小时缩减为小时,以便可以卖掉双倍以上的灯泡。这就是商业模式中的复购率,这就是黑格尔的你死我生吧,灯泡早点老化,公司基业长青。
我们应当如何看待工作?这是一个人云亦云的问题,也是一个在应然和实然之间有者巨大鸿沟的问题,更是所有人值得反思和独立思考的问题。一如康德说,何谓启蒙,就是开始学会独立思考,用自我的理性思考而不是依赖于别人的头脑得出的结论;何为成熟,就是发现应然和实然之间的鸿沟并两者都不放弃;何为道德,就是脚踏大地仍为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令所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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