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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治理》周刊及人民论坛网(rmltw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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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我国数字经济快速发展,催生出大量灵活就业人员和多种新就业形态。与此同时,数字技术也对部分行业产生冲击,尤其是对劳动密集型产业、非技能密集型产业等领域形成一定的负面影响,给我国就业市场带来新的机遇和挑战。如何更好地促进我国数字经济就业?一起来看北京工商大学副校长、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授龚六堂在《国家治理》周刊的最新文章。
我国数字经济的发展总体情况
近年来,我国数字经济的总量规模持续增长,从总体上来看,呈现下面的特征:
我国数字经济的总体规模、总量占GDP的比重持续扩大,但是相较发达国家而言还存在一定差距。首先,我国数字经济的总量和规模不断增长。从年到年,我国数字经济增加值从2.6万亿元增加到39.2万亿元,数字经济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从14.2%上升至38.6%。其次,数字经济对我国经济的贡献率不断增加。年—年,数字经济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均超过50%;其中,年数字经济对我国经济增长贡献率更是高达67.7%,成为拉动我国经济的重要引擎。最后,我国数字经济在世界的影响力不断增强。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超过日本和英国之和,成为全球第二大数字经济体,在世界数字经济发展中占据重要地位。但是,与美国、德国等发达国家相比仍有一定差距,发达国家数字经济占GDP的比重保持在60%以上,而年我国数字经济占GDP的比重不足40%。
我国数字经济基础设施、技术创新不断加强。一方面,我国数字经济基础设施建设处于世界领先,已经成为全世界最大工业机器的使用市场。到年,我国已经建成全球规模最大的光纤网络和4G网络,网民规模达到9.89亿,互联网普及率提升到70.4%,已建成5G基站71.8万个,5G终端连接数据超过2亿,互联网协议活跃用户数达4.62亿。据国际机器人学联合会(IFR)测算,我国目前工业机器人存量已经位列世界第一。另一方面,支撑我国数字经济的信息技术创新能力持续增强。我国在全球创新指数排名从年的第29位跃升到年的第14位,是全球最大的专利申请来源国。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快速发展,相关领域专利申请总量快速上升,年底首次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有研究显示,截至年,中国的人工智能人才拥有量达到人,占世界总量8.9%,仅次于美国。
我国主要地区数字经济发展稳步上升,但是呈现较大的地区差异,而且这一差距还将持续扩大。据《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显示,年广东、江苏、山东等13个省市数字经济规模超过1万亿元,过万亿的省市数量比年增加了3个;北京、上海数字经济GDP占比超过50%,广东、浙江、江苏、福建数字经济占GDP的比重超过40%。此外,数字经济的发展规模呈现地区差距,且这一差距有扩大趋势。从区域经济发展的情况看,年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长三角地区数字经济规模最大,总量规模高达8.63万亿元,珠三角为4.31万亿元,京津冀为3.46万亿元;相对而言,东北老工业基地地区和西北地区的数字经济发展速度相对缓慢,分别为1.60万亿元和1.26万亿元。从发展速度来看,年长三角数字经济增速为18.3%、排在首位,珠三角17.6%,西北地区16.7%,京津冀14.2%,东北老工业基地仅为11.3%。
我国数字经济发展侧重于产业数字化,在产业数字化中第三产业的数字化发展水平显著高于其他行业。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到39.2万亿,其中产业数字化规模达到31.7万亿,占我国数字产业规模的比重从年74.3%上升到年的80.9%。另一方面,我国产业数字化侧重于服务业的数字化。年,我国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数字化规模占行业增加值的比重分别为8.9%,21%和40.7%,分别比年增加0.7、1.5和2.9个百分点,可见,第三产业的数字化程度大幅领先于第二产业和第一产业。
数字时代我国就业发展的新趋势
数字经济创造了新的就业机会和就业形态
其一,数字经济的发展创造了新的就业岗位,产业数字化带来的就业增加更大,成为新增就业机会的主要来源。数据显示,年我国数字经济领域就业岗位1.91亿个,占全年就业总人数的24.6%,同比增长11.5%;其中,数字产业化就业岗位约万个,同比增长9.4%;产业数字化就业高达1.78亿个,同比增长11.6%。从数字经济就业结构来看,年我国数字产业化领域招聘岗位占总招聘数32.6%,占总招聘人数比重达24.2%,产业数字化招聘占比仍然高于数字产业化占比。
其二,新技术的应用使得数字经济时代下生产效率提高,提高劳动者收入,增加产品市场需求,从而增加了企业的劳动力需求。有研究表明:机器人的使用使年劳动生产率提高了大约0.36个百分点,同时也提高了全要素生产率,降低了产出品价格。这种情况下,一方面会刺激社会需求,另一方面会提高劳动者收入,使产品市场的需求增加,从而会增加企业劳动力需求。有机构预测,到年中国整体数字经济将创造高达4.15亿的总就业容量。
其三,数字经济将催生新的企业生产组织方式和新的就业模式。依托互联网平台的新就业形态,具有容量大、门槛低、灵活性强等特征,如外卖骑手、在线医生、“到家老师”等,为人们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以电子商务行业为例,年我国电子商务直接吸纳就业和创业人数达.08万人,电子商务带动信息技术、相关服务及支撑行业从业人数达.57万人。
数字经济就业呈现新特征
一是数字经济就业者受教育程度明显高于其他行业。根据年中国社会状况综合调查数据计算发现(见图2,P33),数字经济从业人员的受教育程度普遍高于非数字经济部门。在数字经济部门大学专科、本科和研究生以上学历占比达到56.43%,而非数字经济部门仅为17.87%;而非数字经济部门的小学及小学以下受教育占比达到32.06%,在数字经济部门这个比例仅为4.95%。
二是数字经济就业呈现年轻化趋势。据《数字经济人才城市指数报告》显示,京津冀、长三角和粤港澳三个主要的数字经济发展的区域,30岁以下数字经济的从业人员占比均超过40%,分别为44.85%、48.28%和48.58%,数字经济人才整体呈现年轻态特征。
三是数字经济就业需求存在明显的地区差距。有数据显示,全国数字经济人才城市需求前20位的城市中,多数为京津冀、长三角和粤港澳三个经济区域的城市。在这20个城市中也存在巨大差异,北京市数字经济人才需求占全国比重为22.06%,分别比深圳和上海高出7.53、7.78个百分点。
四是数字经济就业人才类型存在差异,数字经济技术型人才需求在不同地区出现不同的特征。粤港澳、长三角和京津冀地区,数字经济技术型人才不可或缺,需求占比分别为46.18%、45.01%和48.02%。其他类型的数字经济人才呈现多元化的需求,京津冀地区产品经理和运营经理需求分别为8.29%、6.49%,均高于粤港澳和长三角。粤港澳大湾区中,产品经理职能需求居首,占比为4.27%。长三角经济区数字经济人才中,对Java技术人才需求最高,占比为4.85%,产品经理次之,占比为4.75%。
数字经济将对不同技能的劳动者产生不同的影响
一方面,数字经济增加了高技术、高技能工人的就业。根据Acemoglu和Restrepo()的研究,数字经济对不同技能的劳动力的影响是有差异的,对高技能的劳动力具有互补作用,因此,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高技术产业的就业占比也越高,数字经济的发展将推动就业结构向高技术化、高技能化发展。根据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分析,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不断提升,高技术产业就业占比的比例会不断提高,数字经济的发展程度也会更高。
另一方面,数字经济减少了低技能劳动力的需求,降低了劳动密集型产业就业。Acemoglu和Restrepo()研究发现,数字经济对低技能劳动力具有替代效应,因此,数字经济的发展对劳动密集型产业就业人员产生较大的负面冲击,资本要素替代劳动要素,获得了更高的效率和更低的成本。Frey和Osborne()把美国劳动力市场的职业分成类,发现未来20年会有47%的职业处于被人工智能替代的风险之中。据世界银行年的发展报告估计,未来20年OECD国家57%的工作将被人工智能替代。
数字经济对就业的影响将扩大不同群体的收入差距
与其他新技术的特征相似,数字经济作为新技术革命产物,不仅推动了生产力的发展,也将改变不同群体的收入分配结构。
数字经济的发展增加了对高技术人才的需求,增加了高技术人才的就业,提高了技能溢价,低技能人才就业数显著降低。根据《全球人力资本报告》,随着自动化和人工智能不断引入到企业中,全球对劳动力的需求特别是对白领和蓝领技工的需求将减少万人,劳动要素的工资所得不断下降,扩大了高技术人才与低技术人才的收入差距。同时,数字经济的发展使得越来越多的资本替代劳动,使得财富在资本和劳动的分配不平衡,加剧了拥有不同资产人群的财富不平等。Acemoglu和Restrepo()研究了自动化替代对劳动者报酬的影响,指出尽管人工智能增加了劳动生产率,提高经济增长,但是其替代效应会降低劳动在经济增加值中的份额,从而增加劳动者之间的不平等。
提振消费需求、促进消费升级的战略方向
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为经济与社会发展带来了巨大的效益,但是也面临着就业总量、就业结构等方面变化的新挑战,亟需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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